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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學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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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學術交流

下山小隊沒了易蔓蔓這個吸引事件體質的人,一路上暢快了許多,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三人在各個村落和小鎮中停留,中間也去了一些世家拜訪。

距離易蔓蔓與他們分頭行動已過了許久,眼看著從秋天一路過渡到冬天,卻一直沒有收到她的傳音,白悅不免有些擔心。

白悅推開他們下榻的小店的房間窗戶,卻見天空開始飄落點點雪花。

若是蔓蔓在此,應該會激動地喊著“師姐快看,下雪了”。她這樣想著,卻發現自己雖然在山下與易蔓蔓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竟也比一直在身邊的林音的感情深許多。

易齊來尋白悅商量傳音回山門的事情,看到她看著落雪發呆,腳下一頓,又走了過去。

“在想蔓蔓?”

白悅見他過來,點點頭:“師兄怎知?”

易齊轉頭看向她剛剛看著的方向:“若是蔓蔓在此處,定然會喊著讓我們看雪。”

聽著他說的,白悅似乎真的看到了那樣的場景,笑了笑:“是啊,我方才就是在想此事。”

兩人又看了一會兒,林音也從外面回來了,三人便一起商量傳音回山門的事。

易蔓蔓在寨子裏終於等到雨天過去,雖然是不下雨了,卻變得冷了許多,還好寨子裏給她和陳可都備了厚衣服,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

前兩天寨子裏擡回來兩個受傷的人,易蔓蔓也幫著照看了一下,她雖然沒有問,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此事應該與她們被困在寨子裏有關。

秉承著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原則,她也不問,只是裝傻充楞,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易蔓蔓伸了個懶腰,將腦袋裏的推想和假設都趕跑,又去看南邊的那片菜地。

這些天她幾乎都能睡到接近中午,每天堅持過來監視的王有志覺得她甚至比陳可還要懶,至少陳可還天天早起去跟大當家習武呢。

菜地經過一輪雨天的洗禮,地裏原本就不精神的菜又更蔫了些。

到菜地時已經接近吃飯時間,易蔓蔓原打算看一圈就回去吃飯,卻看到有人在菜地裏澆水。

據王有志所說,負責菜地澆水的人叫劉叔,除了下雨天,每天幾乎都會來澆水,只是前段時間剛好雨天,今天來澆水也少一些。

“他每天都這個時候來澆水嗎?”

王有志也不清楚她為什麽問這個,便照實回答:“對啊,劉叔早上要幫著夥房那邊忙活,也就是這個時間有空來澆水。”

易蔓蔓聽了他的回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吧,回去吃飯。”

王有志嘟囔了一句:“你怎麽每天睡了就吃,吃了就睡啊,跟……”

“跟什麽跟,”易蔓蔓知道他要說什麽,直接打斷他:“我每天除了吃和睡,還看書好吧!你要是不樂意,你跟易可去,別來找我。”

王有志也不敢多說什麽,他還是很樂意跟著易蔓蔓的。

他最近在看易蔓蔓從二當家那借來的那本兵書,但是他不曾系統地上過學,只是之前二當家教了些基本的字詞,有很多詞句他看不懂,便去問易蔓蔓,她也會給他解釋,因著這樣,王有志天天睡醒就往易蔓蔓那跑,幾天下來,那本兵書也被他學會近一半。

易蔓蔓雖然不喜歡強改他人命運,卻很喜歡那些有自己想法、會想要與環境抵抗的人,王有志就是這樣的人,因而她也樂意花時間教他。

午後,王有志以為停了雨,易蔓蔓會出去溜達一下,結果她還是坐在房間裏,只是與往日不同,她不是單純地在看書,而是在紙上寫寫畫畫。

見她專註於此,王有志也不去打擾她,就在一旁看書。

直到天色從明轉暗,易蔓蔓才從紙張中擡起頭,轉了轉酸累的脖子和手腕。

吃過晚飯後,易蔓蔓找到了正打算出門去找二當家匯報每日情況的王有志,將幾張方正折好的紙交給他:“正好,這個拿給你們二當家,謝了。”

王有志有些好奇:“這是什麽?”

易蔓蔓饒有興致地“嗯”了一聲:“是什麽呢?可能是我妹妹給二當家的情信吧,我猜,你待會兒肯定會偷看。”

王有志這些天也在陳可那裏學到了察“易”觀色的本領,從易蔓蔓剛剛的語氣中就能聽出她是故意在逗他的,小小的“哼”了一聲:“我才不會偷看,真沒見過你這樣造謠自家妹子的。”

易蔓蔓聳聳肩:“不信就算咯。”說完她就又回自己房間去了。

王有志帶著她給的東西去找二當家。

江離也沒想到易蔓蔓會給自己傳遞東西,有些疑惑地打開。

只是才看了個開頭,他便停下了原本的閱讀順序,將那些紙都粗略地翻了翻。

紙上是易蔓蔓記錄下來的這些天觀察到的菜地的情況和相對應的解決辦法,一些細節甚至還輔以圖畫作說明。看樣子,應該是參考了她借走的那本種植相關的書,還將自己之前在路上學到的融合在一起,從作物選擇的種類到田地增肥再到澆水的時間,各種方面都涉及到了。

江離快速地過了一遍紙上的內容,問王有志:“這些都是易蠻寫的嗎?”

王有志看了看他手上的紙張的內容:“這好像是他今天下午在畫的。”

江離讓王有志先回去,自己則開始細細研究其中的內容。

第二天一早,易蔓蔓早起了,畢竟她可不想被王有志那小屁孩又說自己只知道吃和睡。

而她剛推開門想去找陳可吃早餐,就看到外面飄著細細的雪。

易蔓蔓興沖沖地跑進陳可的房間,嘴裏還喊著:“快看,下雪了!”

卻不想,還沒聽到陳可的回應,就和聽到動靜從房間中出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易蔓蔓吃痛地“唔”了一聲,她定了定身形,卻看到來人是江離,還是從陳可房間裏出來的。

她回憶了一下昨晚交給王有志的東西,確實不是情信,心裏更疑惑了。

“二當家好雅致啊,一大早的從我妹妹的房間中出來?”說罷,她又越過面前的江離,看向房裏的陳可。

陳可正襟危坐地看著她,心裏已經把能罵的話都罵過一遍了,而且從表情來看,如果陳可會罵臟話,應該罵的挺臟的。

江離一早便過來找易蔓蔓,只不過她還沒睡醒,正好陳可的房門開著,就敲了敲門和王有志一起在陳可房裏等著。

原本若只是王有志,陳可還能說上幾句話,好歹這些天也熟悉起來了,但她和江離根本就沒有什麽話題,氣氛比外面的空氣還冷,好不容易熬到易蔓蔓起床,陳可也懶得解釋便如釋重負地去找大當家練武了。

易蔓蔓將陳可剩的早餐吃掉,江離讓王有志幫忙把餐盤還給夥房,他和易蔓蔓兩人往菜地去了。

江離將易蔓蔓給的那些建議都看了一遍,確實將他們之前疏忽漏掉的東西都填上了,今日便來找她探討接下來的做法。

兩人圍繞著菜地的發展聊了一整個上午,因下著雪,還是撐著傘聊的。

接近中午時,他們終於結束了學術交流。

雪還在下,兩人共撐一把傘往回走,江離這才意識到,身邊人的身型居然有些……

“嬌小”這個詞躍然於心的時候,他都被自己的的想法震驚到了,畢竟用這個詞形容男人,恐怕是會招來對方的不快。

易蔓蔓雖然比陳可要高一些,但是放在男人堆裏,也算是身材矮小的。

不過她自然不知道江離心裏的想法,只想趕緊回到房間裏待著,外面太冷了。

江離將易蔓蔓送到房間外,卻看到王有志趴在房裏的桌面上。

兩人靠近了他,卻聽到細細的嗚咽聲——他在哭。

易蔓蔓沒說話,看向江離,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哄小孩子了。

江離把傘放在一旁,輕輕撫上王有志的肩:“有志,怎麽了?”

王有志抹了一把眼淚,擡頭看見他們倆,又將頭轉到另一邊,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眼淚。

易蔓蔓覺得站著不好與他說話,搬來兩張椅子示意江離坐著聊。

“可又是其他孩子與你說了什麽?”

王有志聽到江離問的話,還是不願將頭轉過來,只是吸了吸鼻子,小小的“嗯”了一聲。

易蔓蔓聽得雲裏霧裏:“說什麽?”

江離礙於王有志,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她解釋,倒沒想到王有志突然轉過來:“他們說我是沒爹的孩子!”

看著他淚眼朦朧,易蔓蔓雖然有些愕然,倒是也松了一口氣,摸了摸他的頭:“這有什麽好哭的,你若是不哭,我給你講個故事。”

王有志又抹了一把眼淚:“我才沒哭!”

易蔓蔓見狀笑了笑,開始回憶起一些比較久遠的事情:“我……的一個朋友,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雙親就因故離世了,她被各種親戚當做皮球一般踢來踢去,雙親留下的財產也都被那些親戚花光了,只是沒有多少是花在她身上的。她小時候很討厭他們,也怨恨自己的父母,為何丟她一人在這世上受苦,她最開始也像你一樣哭,每天都哭。”

王有志又倔強地吸了吸鼻子,弱弱地反駁:“我沒有每天都哭。那,後來她怎麽樣了?”

易蔓蔓也不同他爭辯:“後來,她發現哭並沒有什麽作用。於是,她不再哭了,並立志要把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都狠狠地打一頓,就自己賺了錢拿去練了點功夫。”

“她成功了嗎?把那些人都打倒了?”王有志倒是不哭了,就是聽故事的時候有些著急。

易蔓蔓搖搖頭:“沒有,她只是學了點拳腳功夫,勉強能保護自己吧。”

王有志聽到故事的結局並不如自己所想的,有些失望。

“後來她長大了,知道就算把那些人都打倒,從前她受過的苦也不會減輕半分,父母也回不來了,她便開始用各種東西武裝自己,知識、金錢、還有那點拳腳功夫。在這個方面,她成功了,她過上了從前的自己不敢奢求的生活,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人,過得比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要好百倍千倍。”

“可是那些欺負她的人,就這樣放過了,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雖然聽到故事的主人公過上了好的生活,但王有志還是有些不滿。

“可是這世上本就沒有這麽多能如願的事情,能好好活著,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成為自己喜歡的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說著,易蔓蔓又摸了摸王有志的腦袋:“那些人並不能以這件事來嘲笑你一輩子,而你也不能改變他們固有而幼稚的想法,他們在這件事情上的愚鈍和無知,是他們的問題,你何必因他人的過錯而懲罰自己。而且他們遲早會明白的,沒有誰的父母能在自己身邊陪伴一輩子,他們也終將變成沒有父母的孩子,不過是早晚罷了。”

“是嗎?”王有志被她哄得有些迷糊。

“當然,人必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

王有志又看向他的二當家,想從他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

江離也摸摸他的頭:“是的。”

易蔓蔓倒了杯水,自顧自地喝起來:“而且,你還有你娘呢,王媽可不輸男子,能將你拉扯大不容易,你又何必將目光過多地放在已逝的人身上。”

王有志聽罷,擦幹了眼淚,辭別兩人,跑回去找王媽吃飯了。

江離見狀松下一口氣,又向易蔓蔓道謝:“多謝。”

易蔓蔓又回到那副裝傻充楞的模樣:“二當家謝什麽?”

江離一楞,又笑笑:“沒什麽。易兄也莫叫我二當家了,既是朋友,喚我江離便可。”

易蔓蔓也無所謂,對她而言都只是個稱呼罷了:“江離,你以後還是不要與易可獨處了,免得寨子裏又傳什麽風言風語,我這個兄長還得幫她擋下來。”

江離自是知道她的意思,便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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